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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9章 為愛癡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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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家第二天突然接到薛家的聘禮,裴恒雖然不知道薛紹峰為什麽突然變卦,但心裏還是很高興重新結親。可還沒等裴家大肆宣揚兩家聯姻一事,薛紹峰隔天便用一頂紅轎子帶上媒婆直接就把裴瑩接走了。等裴恒帶著人趕到薛家的時候兩人就已經完成拜堂,連婚宴甚至都沒有準備。裴家氣得半死,奈何裴瑩十分配合夫家,且木已成舟無法改變。

雖然薛家沒打算大排筵席,但薛紹峰還是親手寫了一份婚貼,找人送過來給喜樂幾個。所以當喜樂收到這喜帖時,她還是頗感意外的。尤其是看到上面新娘的名字居然是裴瑩。

“他們會幸福的。”雲天拿起喜帖認真地看了一眼輕笑道。薛紹峰在喜帖的最後一行寫道:此後餘生,各自安好,彼此祝福。想來,這場婚事他是經過慎重考慮。

“嗯,我會祝福他們的。”喜樂點點頭,那天在薛府她也看到了薛紹峰的變化,他身上蓄滿了溫和的力量,她相信他已經找到自己未來的路,她能做的就是如他所說餘生各自安好,彼此祝福。

準備妥當之後,他們一行人跟祁鈺和蘭貴妃辭別立馬啟程上路。跟袁家打過招呼之後,他們便穿過結界直接登山。也許是因為之前的寶洞坍塌引起了山體震動滑坡的關系,草木枯萎、鳥獸退避,這次上山明顯感覺山上的景色變得蒼涼了許多,看得喜樂一陣陣心疼。

“會不會還有幽冥殿的殘餘留在這山上作怪?”顧清風四周看了一圈,皺眉說道。

“就算有也不怕,喜樂不是說上次救她那人一掌就直接把那個什麽冥王給打飛了,這說明他們幽冥殿的老大也不怎麽厲害。”莫凡接嘴說道,結果惹來眾人的白眼。尤其是雲天,身上氣息驟然變得冰寒,四周氣溫急速下降,就連喜樂也不免有些驚詫。她一直知道雲天清冷的個性,這人冰山的一面已經很久沒展現過了,大多時候他都對她縱容寵溺,疼愛有加。如今這曇花一現的剎那,威懾力更勝以往百倍。

喜樂在夜幽海遇險回來,她自己迷迷糊糊說不清楚,雲天對此事又似乎敏感,至今大家都一直疑問只是沒人敢提,也就莫凡這人才會如此白目。

自從被子彥提醒過之後,雲天心中早做好了準備,只是一踏進西山他就有股強烈的不安,總感覺,那人很快便會出現。是以莫凡突然提及時,他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。

前方一片矮小的樹叢中突然搖動起來,似乎有東西藏在裏面。

“過去看看。”雲天瞥了眼莫凡,淡淡開口,語氣裏不容拒絕。

“為什麽是我?”莫凡忍不住低聲嘀咕,但這話他可不敢對著雲天說,對方現在明顯心情不好,那眼神凍得直接就能殺人,還是遠離冰山保命要緊。他弓著身子小心上前,用手輕輕撥開樹叢,發現裏面躺著的一只純白的幼獸,瞪著一雙大眼睛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些人。

那蠢萌的樣子看得喜樂心頭軟成一團,她急忙上前抱起小獸,一邊輕撫著它的皮毛一邊柔聲說道:“小不點,你怎麽在這裏?”

一開始小獸本能地掙紮,但很快它便平靜下來,似乎還十分貪戀喜樂的溫暖,不停往她懷裏磨蹭,嘴裏發出輕微的嗚咽聲,像在訴說自己的苦楚。

“別怕,有姐姐在,我幫你把這裏恢覆原樣好不好?”喜樂拍了拍小獸的頭顱,嘴邊嫣然一笑,看得小獸兩眼發直隨即木然地點頭。

“乖!”喜樂把小獸轉交給婉兒,然後說道:“自從寶洞坍塌之後,山裏的靈氣循環受到了沖擊,爺爺只能鞏固住山體的靈氣不讓其繼續外洩。但草木精靈的本源則是無法修覆,所以才會導致現在這把蒼涼。”

“你有辦法?”雲天問道。

“嗯,剛剛那小獸說只要幫山裏的生靈修覆元氣,或許可以恢覆生機。五彩鳥說過,翠玉笛中蘊藏著力量可以統禦萬靈,也許我能試著用笛聲來幫他們修覆元氣。”

“好,你安心吹笛,我們為你護法。”

喜樂纖纖握著翠綠色的笛子靠近唇邊,悠揚的笛聲隨即響起。一股若有似無的淡淡靈氣從笛聲源頭緩緩飄散四周,如同朦朧的輕煙把山上生靈全部籠罩在內。

“唔……”“好舒服!”

明明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,但眾人耳邊似乎不停回想著山上萬靈的呻吟和喟嘆。草木重新舒展枝葉,動物的身影從四方角落出現,有些大膽的鳥獸還會挨近她的身邊,張著一張陶醉的臉沈浸在仙樂之中。

這讓雲天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喜樂的情景,顧盼神飛,也是這般空靈動人。

一曲畢了,餘音裊裊,眾人臉上的沈醉之色還沒來得及褪去,突然看見那些動物似乎受到了什麽巨大驚嚇聚集在一塊瑟瑟發抖,草木挺直的軀幹重又耷拉了下去,甚至變得比之前更加糜委不振。

“不好,有人在汲取它們的元氣。”喜樂皺眉說道,她話音剛落,便看見草木生靈已經補回的元氣蒸騰而起,凝聚成一股靈力向遠處飄去,那方向正是當日的藏寶洞所在。

雲天對眾人使了個眼色,拉起喜樂的手便往那邊飛奔而去,顧清風,莫凡和婉兒緊跟隨後。

等他們趕到藏寶洞的時候,只看到一個坍塌了一半的洞口,黑梭梭一片根本看不清裏面有什麽。若不是源源不斷的靈力不停往裏面鉆,這地方怎麽看都像是個廢棄的普通山洞。

喜樂胸前的水晶石突然發亮,五彩鳥也急匆匆從空間裏沖了出來。“快!我聞道了主子的氣息,就在裏面!”

“你說什麽?我娘……在裏面?”自從恢覆所有記憶後,五彩鳥便用「主人」來稱呼歷經兩次轉世的神女沐雪和沐顏,用「主子」來指帶著它一起離開秘境的沐雲。喜樂萬萬沒料到,她千辛萬苦尋找母親的下落,居然會是在這廢棄寶洞裏。

不等她提議,雲天便搶在前面開路,眾人貓著身子魚貫鉆了進去。甬道兩旁,隨處可見落石,但兩旁的石壁卻是十分光滑,空出一條成人身長一般的寬度。

喜樂因為心裏著急,只顧著往前沖根本不看腳下的路,好幾次差點絆倒。雲天轉過身子,一把將她打橫抱起,穩穩地固定在懷裏再繼續往前。

“雲天放我下來,我自己可以走。”喜樂羞紅了臉,掙紮著要下來。

“乖,聽話,我知道你心急,這裏面路不好走,我抱著你反而跑得更快。”果然如他說得那樣,速度提升了許多,喜樂也救隨他去了,最主要的是她知道自己拒絕不了。同一時間,雲天也印證了心裏的猜想,這條通道的確被人清理過,為的就是方便像他這樣能把人抱著走進去,同時保證不會有碎石傷到懷裏的人。

他們順著靈力的湧動,找到了一個空曠的巖洞。不同於外面的漆黑陰森,這裏陽光充足鳥語花香,空氣裏甚至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清甜。巖洞中間有一個石臺,四周圍繞著一圈黃色花朵,一朵朵小小的花蕾簇擁在一起如同燦爛的朝霞。

石臺上鋪了一張潔白的毛毯,上面睡著一個美麗女子。雖然喜樂從未見過自己的親生母親,但母女連心,只一眼她就確定這女子便是沐雲。

“娘!娘!”喜樂跳下雲天的懷抱,直奔著石臺沖過去。但很快便被一道無形的墻壁反彈了回來。這巖洞裏面設了結界!

雲天連忙上前施展靈力,可那結界紋絲不動,顧清風、莫凡還有婉兒同時發力,依舊毫無用處。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
“住手!你們誰也不許打擾她!”

顧清風率先轉身,終於看到了多日未見的人,嘴裏喃喃喊道:“義父……”

顧遠皺眉,冷聲喝道:“你怎麽在這裏?!”冰冷的眼神裏全無昔日的親和。

“為什麽?為什麽要殺了帝江?你知不知道這樣等於毀了劍靈閣!”顧清風把藏在心裏的疑問一股腦全問出來。直到今天,他還是沒法相信敬愛的義父居然會選擇這樣做。

“不殺帝江,我怎麽跟莫志軒那只老狐貍換火榴石!沒有了火榴石,雲兒體內的寒毒就無法根除!”顧遠不以為然,帝江又如何?說到底也不過是一頭畜生而已。

“把娘親還給我!”喜樂沖著顧遠喊道。顧遠的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,情緒覆雜難辨,時而溫柔時而厭惡。

“你就是雲兒的女兒?像,真的太像!你的嘴巴最像她,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窩笑起來真好看……”上一秒還是讚譽的神情,下一秒瞬間變為陰沈憎恨:“但我討厭你的眼睛!跟林一一模一樣,讓人恨不得全部挖出來!”

“就算你是雲兒的女兒,我也不許你去打擾她!火榴石的力量我全用完了,她體內的寒毒已除,現在只需要把天地靈氣重新聚集就能把她喚醒。”

火榴石全部用完後沐雲還沒有任何蘇醒的跡象,這讓顧遠絕望到了極致,可他仍不甘心放棄。這輩子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救醒雲兒,為了他不惜放棄所有!他想到了用萬靈元氣滋養靈魂的方法,大陸上靈氣最為充裕的莫過於西山。因著藏寶洞坍塌山上結界受損,靈力正好四處湧動。於是他便匆匆帶著沐雲來到這裏,還找到了這一處地方。這裏就是之前寶洞的秘境所在,坍塌之後憑著尚餘的些許靈力形成了一個封閉的世外桃源,正好適合沐雲休息。

“你要把山上所有生靈的元氣都抽幹?!”喜樂不可思議地喊道。

“那又如何,只要可以救醒雲兒,哪怕是把整個大陸毀掉我也在所不惜!”

在場的人都看明白,為了沐雲顧遠徹底瘋了!

顧清風楞在了原地,他沒想到那看似清風霽月一般的師傅,爽朗的外表,溫和的處事手段背後,竟然隱藏著如此瘋狂的執拗。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愛?可是看看雲天和喜樂,莫凡和婉兒,他們之間是相互依賴和扶持。那般讓人羨慕,怎麽會像義父這樣割裂瘋狂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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